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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的故乡:在当代作家的故乡眺望文学的风景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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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贾平凹的长篇小说《山本》已从商洛转移到秦岭,他说:根要扎在商洛那个地方,再扩大到整个陕西,扩大到河南、湖北、山西、甘肃,周围这一圈。把这
贾平凹的长篇小说《山本》已从商洛转移到秦岭,他说:"根要扎在商洛那个地方,再扩大到整个陕西,扩大到河南、湖北、山西、甘肃,周围这一圈。把这些材料又拿回来,就像我把前线的东西用车运回到我老家一样。后来慢慢地扩大到整个秦岭地区。"
迟子建:世界是一个小小的北极村
迟子建在哈尔滨逛街 图片摄影:刘鹏飞
到了迟子建的故乡漠河北极村,才明白什么是极寒。她全然忘了零下42摄氏度的寒气,情不自禁地躺在雪地上,孩子一样欢呼:"哎呀,你看这天空,看看我们兴安岭的天空,这么的蓝,这么的透明。然后白桦树、树冠在顶端。这是雪浴,真是一种清凉的感觉。"刹那间,我仿佛看见《北极村童话》里的小女孩。
迟子建小说里出现过的马爬犁,原是林区的主要交通工具,现在成为民俗表演项目。我想借用马爬犁的意象,让迟子建驶回童年,驶入文学。拍摄那天早晨,羽绒服如同单衣,摄制组每人都配备专业御寒服,摄影机也贴上暖宝宝。迟子建一来就把爬犁上的被子换成野草,车夫鞭子一甩,"驾"的一声,白马快跑,身着红色羽绒衣的迟子建成为雪原上一道流动的风景。摄影师大飞乘坐另一辆马爬犁,捕捉奔跑中的迟子建。速度就是温度,鼓动如针的风毒辣地刺向脸颊。两个小时过去,迟子建的脸已皴了一片。我宣布马爬犁拍摄到此结束,迟子建看见大飞意犹未尽,毅然决定再来一条。北极村3小时高寒拍摄最终在纪录片里浓缩为48秒。
迟子建说:"当我童年在故乡北极村生活的时候,我认定世界就北极村那么大;当我成年以后,到过许多地方,见到了更多的人和更绚丽的风景之后,我回过头来一想,世界其实还是那么大,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北极村。"
阿来:阅读马尔康大地上每一条河流
母亲靠着阿来的肩膀哭了 图片摄影:刘鹏飞
辞别迟子建,我们直奔成都,跟随阿来回阿坝嘉绒藏区的老家。当时春节将近,山川萧瑟。一路掠过汶川、北川,从山路绕过一道钢丝浮桥,对面便是马塘村的阿来老家:一座藏式小楼矗立在山脚下,梭磨河飘带一样缠绕在门前的田地上。阿来走上小楼,给父母献上礼物,久未见面的妈妈喜极而哭,把头倚在儿子肩上。
阿来曾长时间行走在马尔康大地上,阅读每一条河流,每一道山谷,探访18家土司的故事,甚至还见过土司后人。但他没想过写小说。《尘埃落定》是无意中飘来的小说。写完小说,阿来就离开故乡,前往成都谋生。
拍摄过程中,我惊讶于阿来丰富的植物知识,他能轻松地辨认一路上随机遇见的植物,甚至还能说明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特性。这只是一个"非功利的爱好",但他对生活的好奇却是一种巨大的生命能量。我们爬上海拔4400米的高峰,遥望四姑娘山的幺女峰,阿来说起当时正在准备创作小说《植物猎人》,这次来就是一种沉浸的过程。事实上,他已经扮演了植物猎人的角色。后来,他却先写了《云中记》。
阿来本色是诗人。如何在草原捕捉诗的意境?经多方打听,我听说一片草甸湿地,早晨可能会有白雾。那天,我们凌晨4点出发,赶到草甸,一丝亮光从朦胧的夜色里透出。机位选准,遥控飞机备好,红霞已然透亮。阿来走进草甸,在雾中若隐若现,一片朦胧的诗歌之境。
刘震云:塔铺河边的一幕非常重要
刘震云(右)在老家小店修拉链 图片摄影:刘鹏飞
到延津拍摄刘震云已是秋天,塔铺中学校园里落叶满地,凉风乍起。就在当年的教室里,刘震云谈起在塔铺的生活:1978年,他从部队复员,来塔铺中学做临时教员,也准备高考。在玉米地看书的时候,他发现一位农村姑娘在河边梳妆,晚霞照亮了河水,也照亮了姑娘的脸,"河边这一幕对激发我写《塔铺》是非常重要的"。塔铺是他人生的转折点,也是文学的起点。
老庄是黄河边上一个普通的村子。走在老庄街上,刘震云不停地跟乡亲打招呼。我从这些面孔里辨认着六指、瞎鹿、孬舅、猪蛋、白石头、杨百顺的面孔,他们从《故乡相处流传》《故乡天下黄花》《一句顶一万句》等小说里走出,也许还在这片土地上游荡。出了村口,看见一座养鸡场。养鸡人姓步,不是老庄本地人,他当即表扬了从微信上读到的刘震云在北京大学的演讲。老步点评道:关键是收尾收得好,开头就说吃的,结尾又回到了吃的。刘震云也有些意外,连忙称赞老步有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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